白银时代是指俄罗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文学,不同的学者对白银时代的时间区间界定略有差异,但比较公认的是,1893年Мережковский(梅列日科夫斯基)发表文章 О причинах упадка и о новых течениях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усской литературы《论现代俄国文学衰落的原因及新流派》,白银时代开始,而1921年白银时代结束。白银时代是相对于以普希金、莱蒙托夫、屠格涅夫等为代表的俄罗斯19世纪文学的“黄金时代”而言的,白银时代总体的文学成就要逊于黄金时代,同时这个时代又晚于普希金时期,故而称作白银时代。
白银时代有三大基本流派:印象主义(символизм),阿克梅主义(акмеизм)和未来主义(футуризм)。其中阿克梅派反对迷恋于神秘的“来世”,反对热衷于使用隐喻和象征手法,提倡“返回”人世,“返回”物质世界,赋予诗歌语言以明确的含义。
安娜·安德烈耶夫娜·阿赫玛托娃原名安娜.安德烈耶夫娜.戈连科,她是“白银时代”著名“阿克梅派”诗人,其代表作品有 《黄昏》《念珠》《白色的畜群》《没有主人公的叙事诗》《安魂曲》等。她被誉为“俄罗斯诗歌的月亮”。
尼古拉斯·斯捷潘诺维奇·古米廖夫是阿克梅派的领袖,20世纪纪初苏联杰出的诗人和诗评家,其独特的诗风和传奇经历,为他在诗坛赢得了广泛声誉。他也是阿赫玛托娃的第一任丈夫,他们都曾居住在圣彼得堡附近的皇村,他们两个人是同一学校不同年级的同学,1903年这个17岁的少年爱上了这个14岁的少女。五年时间中尼古拉不断向安娜表达自己爱意。在成为著名诗人之后,尼古拉多次向安娜求婚,但都被拒绝。这份得不到回应的爱情让尼古拉三次试图自杀,但他最终等到了安娜的爱情。1909年,当他再次提出结婚的时候,安娜同意了。1910年5月8日,二十岁的安娜·戈连科和二十三岁的尼古拉·古米廖夫成婚。由于反对这门亲事,双方的亲人们都没有参加婚礼。
1912年安娜生下与尼古拉的孩子列夫.古米廖夫。而没过多久,古米廖夫与情人女演员奥尔加·维索茨卡娅的儿子也出生。1918年,跟阿赫玛托娃离婚以后,古米廖夫第二次结婚,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个女儿,起名海伦。但是没有人知道,古米廖夫给女儿起的这个名字,是暗自纪念他的法国情人。而安娜.阿赫马托娃同样具有追求自由、不受拘束的个性:结婚不久,她便单独去了法国,并在那里结识了意大利画家莫迪里阿尼,两个人关系亲昵,画家以她为模特儿画了不少人体素描。1915年,阿赫玛托娃爱上了另一个画家鲍里斯·安列坡,不仅送给他一枚黑戒指做信物,还为他写了一生当中唯一的一首贯顶诗,每行诗开头的第一个字母从上到下念出来,就是他的名字。
既然丈夫和妻子双方都不想受婚姻约束,这个家庭就注定走向解体。他们这样支离破碎的婚姻仅仅维持了八年,1918年两人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
或许和丈夫的出轨有关,阿赫玛托娃擅长写失意的爱情诗,她的抒情诗很快引起诗坛重视,其诗名甚至超越了古米廖夫。接下来我们就来赏析一下阿赫玛托娃的一首爱情诗《最后一次相见的歌》。
Песня последней встречи 最后一次相见的歌
Так беспомощно грудь холодела,
Но шаги мои были легки.
Я на правую руку надела
Перчатку с левой руки.
Показалось, что много ступеней,
А я знала-их только три!
Между кленов шепот осенний
Попросил: "Со мною умри!
Я обманут моей унылой,
Переменчивой, злой судьбой".
Я ответила: "Милый, милый!
И я тоже. Умру с тобой…"
Это песня последней встречи.
Я взглянула на темный дом.
Только в спальне горели свечи
Равнодушно-желтым огнём.
胸口无助的冰凉
脚步却并不慌张
我把左手的手套
戴在了右手上。
仿佛,有无数台阶,
而我知道,不过三级!
槭树林间秋风低语
请求:“同我一起死去!”
我为命运所骗
命途多舛,无常又悲凉。
我回答;“亲爱的,亲爱的,
我随你死去,命运也一样……”
这是最后一次相见的歌。
我望了一眼那昏暗的房。
只在卧室里燃着蜡烛,
幽光闪烁,冷漠,昏黄。
阿赫玛托娃早期的诗歌创作,特别是20世纪10至20年代之间,主要以爱情为主题,多抒写苦恋、忧愁、背叛、愤怒、悲哀、绝望等内容,因此具有明显的“室内抒情”特点。在诗集《黄昏》中收录了许多以爱情为主题的诗歌,《最后一次相见的歌》就是其中一篇,全诗仅16行,却细致的描写出了一个女子决定离开负心人时的复杂心境。整首诗有情节,但没有故事的开头和结尾,而是着重于表现感情色彩。诗中没有交代故事的起因,而是侧重对女主人公动作、心理的细致刻画描写。诗人采用自白的方式,借女主人之口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我”与爱人见了最后一面后想要逃离那个充满了曾经美好回忆的房间,曾经的甜蜜回忆如今都变成了沉重的负担,空气变得沉重,使人感到压迫,情绪慌乱中却频频出错,“我”错将左手的手套戴在了右手上,昏昏沉沉觉得下楼过程竟漫长无比,仿佛踩过无数级台阶,最后在离开之际,最后一次回望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居室,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诗人用细腻的手笔描画了诗中“我”的动作神态,寥寥数笔刻画出了饱满的人物形象,将“我”的内心感受曝光在读者面前,引发读者的共鸣,引导读者去领悟诗中人物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