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文风情：俄罗斯音乐文化的秘诀

 提起俄罗斯人来大概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个音乐的民族。从格林卡，柴可夫斯基，里姆斯基-科萨科夫……一直到今天的艾什帕伊，谢德林，斯洛尼姆斯基……，俄罗斯的音乐的确一直处在令人赞叹的高度，他们保持这种高度的时间之长更是令人惊讶。俄罗斯人自己提起来也颇为骄傲，动不动就“我们俄罗斯作曲家某某怎样怎样”，“我们俄罗斯音乐家某某如何如何”之类的。但他们嘴里的这些人真的是俄罗斯音乐家吗？

 

首先让我们看看历史。俄罗斯音乐史上最出名的音乐家应该要算老柴了吧。但我怎么也想不通，他爷爷是哥萨克人，他姥爷是法国人，怎么生出了个俄罗斯人的孙子?知名度稳坐第二把交椅的大概是里姆斯基-科萨科夫，一听这个姓就知道必定是罗马人的后代——“里姆斯基”就是 俄语 的“罗马人”。还有，法国与立陶宛的混血儿居伊姓得真好，他“居”然“一”下子成了著名“俄罗斯作曲家”。另外，著名作曲家，钢琴家，教育家安东·鲁宾斯坦也是俄罗斯音乐史上的大人物吧?他建了个圣比得堡音乐学院，他的兄弟，另一位鲁宾斯坦毫不逊色，建了个莫斯科音乐学院，这两个举世闻名的音乐学院是俄罗斯人的自豪——要知道俄罗斯第一流的音乐家恐怕至少八成出自这里。而安东兄弟俩何许人也?犹太人！你说，这些人是俄罗斯音乐家吗？

 

然后我们再看看现状。每年一届的“莫斯科之秋”国际现代音乐艺术节都是当代俄罗斯作曲家最集中的展示，去年秋天那届我去看了。开幕那天当然是最重要的当代俄罗斯音乐展示了，在莫斯科音乐学院著名的大音乐厅里演奏了俄罗斯作曲界领袖级的人物，大师艾什帕伊的大提琴协奏，去世没几年的俄罗斯作曲家包里斯·柴可夫斯基的交响曲，俄罗斯作曲家颇德盖茨的萨克司协奏等等。他们是什么人?艾什帕伊我是认识的，他是马里人，我甚至知道他爸爸老艾什帕伊在音乐学院的论文题目《马里民族乐器》;颇德盖茨我虽然不认识，但这个姓绝对不是俄罗斯人的——就像“贝多芬”不是中国姓一样绝对;至于那个什么包里斯·柴可夫斯基就很难说了，但有了我们熟悉的那个柴可夫斯基的例子，我们自然也有理由怀疑。说来也巧，甚至这一天的乐队指挥也是犹太人果连斯坦。翻翻后面接连一个月的节目单也是一样，频频映入眼帘的不但有大量“帕夫连科”，“第亚琴科”这些姓着乌克兰姓的和“罗伊特尔斯坦”这种姓着犹太姓的俄罗斯作曲家，还有很多“库斯”，“季克塔”这种姓着不知是什么姓但绝对不是俄罗斯姓的俄罗斯作曲家……，你说，难道这些人也是俄罗斯音乐家？

 

是！当然是！

 

这些音乐家都接受了俄罗斯音乐文化的教育，不论他们有没有俄罗斯血统，都用带有俄罗斯特点的音乐表达自己的思想。全世界的人包括俄罗斯人(也包括作曲家们自己)都认为他们是俄罗斯音乐文化的代表，谁能说他们不是俄罗斯作曲家?前段时间在乌克兰举办的国际斯拉夫(俄罗斯是东斯拉夫民族)钢琴音乐比赛上有个俄罗斯姑娘的参赛曲目就是上面提到的罗伊特尔斯坦的曲子，尽管所有的评委一看作曲家的名字就知道是犹太人，但没有人说这不是斯拉夫音乐，几天前我见到了这个姑娘获奖证书的复印件。一个民族或者一个国家的文化常常不可避免的要接纳一些外来者。也许外来者会感激前者的接纳，但文化却更应该感谢外来者。因为是他们在溶入其中，成为其中一份子的同时不断地给文化注入新的活力，使之不断成长着也不断衰老着的躯体永葆青春。

 

接纳与吸收，交流与融合，我想这就是俄罗斯音乐近两百年屹立不倒的秘诀吧。只有在强大自身的基础上大胆地敞开胸怀，文化才能不断攀登新的高峰。想想当年唐朝盛世时长安大街上的“胡人”与令人神往的“龟兹乐”，看看如今北美洲那个“超级大国”里五颜六色的皮肤与风靡世界的JAZZ，这一切都可以当作俄罗斯音乐文化发达的注脚。

 

既然提到了文化，那么你知道俄罗斯文化史上的泰斗普希金是什么人吗？对，他是俄罗斯的贵族。他为什么是贵族?因为他是沙皇比得大帝的一个养子的后代。那么比得大帝的这个养子又是什么人?非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