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夫斯基是俄罗斯著名的音乐家,有关他的红颜知己——梅克夫人的故事一度传为美谈。在文国俄语论坛中也有关于他们的故事引申出的一段讨论——男人到底需不需要红颜知己?(点击这里看论坛内容)。我们一起来揭开梅克夫人的神秘面纱吧!
他是这样孤独,因为他是这样伟大。象安放在垫座上的一尊雕像。一尊雕像可以使人产生敬意,但却不能使人动情。
只有一个人跟柴可夫斯基有着亲密的关系,那就是娜蒂契达·冯·梅克,但这仅限于通信来往。这两个互相爱慕的人从未见过面,虽然有时彼此的住地近在咫尺。梅克夫人是一位有一群儿女的富孀。在1876年,当梅克夫人在朋友家第一次听到了钢琴曲《暴风雨》时就被倾倒了。更使她震撼的是,她听说这部曲子的作曲者、年轻的柴可夫斯基正陷入经济困境而无力自拔。她那颗高傲的心在呻吟。从那一刻起,一个拯救这位音乐天才的使命感在她的心中怆然升起。
多么崇高的音乐呀!诚然,有些忧郁,但正跟她自己的忧郁气质相称。她恳求他继续作曲。她对他的生活一无所知,除了他在信中告诉她的之外。他是个工程师的儿子……一个学法律的学生……但“极其迷恋音乐”,……师事于鲁宾斯坦……,现在,三十六岁了,还“在声之海洋中漂泊,望不到一个安全的港口”。梅克夫人就致力于为柴可夫斯基提供这种安全的港口。
柴可夫斯基和这位夫人维持着奇特的友谊,她只从他送给她的照片中知道他的外貌,但是她了解他内心最深处的思想。娜蒂契达以她的精明机智和女性的好心肠赢得了他完全的信任。她从来不多打听他不愿说的事。在他绝望的时刻,她安慰他,倾听他的诉苦并使他有勇气继续干下去。她经常解救他的经济困难。没有其他女人能成功地迫使这位高傲而敏感的人接受经济援助。
由于柴可夫斯基自己在经济上乐于助人,所以他对接受梅克夫人的慷慨帮助也就毫不介意。对他们的奇特关系他也处之泰然。这是一种母亲对儿子的关系,联系他们的纽带就是他的音乐。但他们必须永不见面,否则音乐的关系就会被某种太现实、太物质的东西所代替,友谊也就不可能继续下去。娜蒂契达趁着到国外旅行空出她自己的住房之际,邀请柴可夫斯基在她外出期间住到这里来,翻阅她的书籍,参观她的藏画,好让她回来时能在隐隐之中到处感觉到他的存在。1878年冬,她从度假地佛罗伦萨提出一个更为大胆的要求。她请他到那个城市来,住在她将为他准备的、离她几英里路的一所村舍里。没有多久,他们的信件往来就仅需越过一片草地而已。每天彼得到镇上寄信取信的时候都要经过她的房子,听见她孩子们说话的声音。不过,他们还是没有见面。
但是有一天不可避免的事发生了。彼得和娜蒂契达本来已仔细地安排了他们的日程,使得一个外出时,另一个一定留在屋里。但是有一次,他们终于在计算上出了差错,两个人同时都出来了。他们的马车沿着大街渐渐靠近。当两架车相互擦过的时候,柴可夫斯基无意中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梅克夫人的眼睛。他们彼此凝视着有好几秒钟。然后,柴可夫斯基一言不发地欠了欠身子。孀妇同样一本正经地回欠了一下,就命令马车夫继续赶路了。柴可夫斯基一到家就写了一封信给梅克夫人,“原谅我的粗心大意吧!娜蒂契达·维拉蕾托夫娜!”娜蒂契达对这次的见面倒很高兴。“它使我确信你就近在我的身旁这样一个现实。”
在他们这段漫长的诗一样的夏日生活中,这是他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在这个使他们如此亲近的假期后不久,柴可夫斯基给这位孀妇送去他的《第四交响曲》的钢琴改编曲……。她“如醉如痴地陶醉在奇妙的旋律中,不吃也不睡达四十八小时”。然后她写了一封信给柴可夫斯基,信中彻底地向他倾吐了衷情。“我爱你胜过其他任何一个人;我珍惜你胜过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如果这个消息使你烦恼,那就原谅我吧。反正我已经说出口了。理由是——你的交响曲。”
他现在已经接近成功的顶峰。他接到邀请到美国六大城市指挥一个音乐会巡回演出。从来没有一个俄国作曲家得到过这样的荣誉。上苍似乎终于向他展示了笑脸。
谁知正在他准备启程前往美国之前,来了一个突然的打击。娜蒂契达·冯·梅克用了她从未用过的语气给他写了一封信。她以一种简慢的、办理事务式的态度通知他,她的财产正处于全面崩溃的边缘,因而从此以后她无法再供给他任何款项,并告诉他,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必须结束了。
信中的语气使他大吃一惊……这个打击使他心烦意乱。“她对你和你的音乐感到厌烦了,”一个声音不断地跟他这样说,“现在作为她的雇用人员你已尽了你的职责,她要摆脱你了……”但他仍抱着一线希望,事情可能出于误会。她肯定会再给他来封信解释一切的。一天又一天,他等待着这封信——但它没有来。他登上开往美国的轮船,到达纽约时受到喧闹的欢迎。他在新世界成了偶象。太太、阔佬、教育家、新闻记者、马车夫——所有的人都卑躬屈膝地拜倒在地。但这些都是空虚的光荣。他愿将所有这一切换得娜蒂契达的只言片语。在那几个月中他老得快极了。记者们写道,他是“一个外表颇为有趣的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实际上他那时才五十岁。他匆匆赶回莫斯科。但仍无娜蒂契达的音信。
他告诉他的兄弟,他正在创作一支新的交响曲,他的第六交响曲。这将是一首葬礼挽歌,一首为失去的友谊谱写的告别曲。它的旋律之美常使他热泪盈眶。“我相信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好的作品,反正,我知道,它是最诚挚的。”他必须给它一个特殊的标题——能表达内心……表达他所忍受的无法忍受的痛苦的标题。《悲剧交响曲》?《泪之交响曲》?不,太平凡了。最后,对他十分了解的兄弟莫迪亚,建议用《悲怆》这个名字。好极啦!《悲怆交响曲》。
《悲怆交响曲》是他最后的作品。这是一部遗书,在这里面他留赠给世界的是他的天才的光辉和他悲痛的异彩。交响曲是完成了。但正值俄国正发生一场常见的霍乱时疫。柴可夫斯基粗心大意地喝了一杯受污染的水。他得了病。他极端痛苦地躺了四天,第五天,他就此长眠不起。……与梅克夫人的一段旷世信缘就此画上了终点……
对于善用对歌、赠物、请酒、媒亲等方式表露感情的东方民族,或许不很习惯用情书展示心迹。然而,在欧美近、现代文明中,情书有着异乎寻常的地位。以书信为媒介倾诉彼此之间的爱慕和思念,可以说是西方人的一个文化传统。性情浪漫的艺术家就不用说了,就连那些职业革命家、政治家和科学家也每每如此。我们可以列出马克思、列宁、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居里夫人、季米特洛夫、伏契克、法拉第、白求恩、富兰克林、诺贝尔等等一长串优秀的名字,他们都曾与情书结缘。据报道,法国前总统密特朗在青年时期写给恋人的情书竟达2400封之多,对于东方人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天文数字。而更使东方文化疑惑不解的是,梅克夫人与柴可夫斯基之间的频频书信来往14载,竟然几乎没有谋面也不想谋面,其神秘、神奇的奥妙,甚至连一般的西方人也需费一番心思了